2018年年末,习近平在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上宣布将设立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新片区。去年8月,临港新片区揭牌。这个新片区的建设进展算是异常迅猛的,目前临港地区已经聚集了地平线、寒武纪、华大积塔、新昇、盛美半导体、国微思尔芯、格科微、橙科微等40多家集成电路企业。涉及到的领域,囊括了设计、EDA、制造、封装、测试、材料、装备等全产业链。
在短时间内建设到这个程度,的确表明了中国进一步自主发展半导体产业的决心。6月29日,“2020年中国(上海)自贸区临港新片区半导体产业发展高峰论坛”在上海滴水湖皇冠假日酒店举行。这次活动是由上海临港经济发展(集团)有限公司主办,Aspencore承办的。另外上海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临港新片区管理委员会为本次活动的指导单位,上海市集成电路行业协会则是支持单位。
上海临港经济发展集团有限公司副总裁翁恺宁在会上提到:“集成电路是信息产业基础,是构筑大国竞争力的核心产品,关键核心技术是国之重器不能受制于人,更要加紧突破一批关键核心技术。强化关键环节,关键领域和关键产品保障能力,集成电路是核心的核心,关键的关键,特别是当前国际局势错综复杂,疫情发展扑朔迷离,维护国家产业链安全,供应链完整,已成为各国产业布局的重要战略考量。”
所以本届论坛的主题是“全球变局下的中国半导体产业发展方向”,映衬当前国际贸易环境的多变,以及新冠肺炎疫情对于行业的影响仍在持续。这也是当前临港新片区在发展中肩负重任的当下,面临的市场环境;也因此,临港新片区打造半导体“研发+设计+制造+封装,全产业链”显得十分亮眼。
实际上,临港新片区的签约项目囊括了不同的行业,即便在高科技产业项目中,也还有集成电路、人工智能、生物医疗、航空航天等各类分支。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临港新片区管理委员会高级专员张杰表示,“其中集成电路,无论在落地企业数量,还是投资的规模,都排在首位。”
目前集成电路在新片区落地企业数占到了1/4,投资额则超过了一半。所以覆盖装备、材料、芯片设计、制造以及封装测试全链条的产业集聚才有了基本的保障。新片区管委会牵头组建了上海集成电路装备材料产业基金,政策不仅对集成电路企业的项目建设、设备购买、研发投入给予补贴,而且还在企业EDA软件购买、IP购买、测试验证、推广应用、企业流片,以及生产性用电支柱上给予全方位的支持。
临港新片区的建立的确能够体现,上海在全国集成电路产业中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上海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副主任傅新华表示:“我们经过多年的努力和坚持,依托丰富创新资源和高端优势,上海基本形成了‘一体两翼’空间布局。”“我们也希望在临港新片区,能够再花十年的时间,再造一个张江。”
1-5月份,上海集成电路产业销售收入逆势增长38.7%,“充分向世界证明,上海依然是投资热土,创新高地和创业舞台。”“本次临港集成电路高峰论坛的主题是在全球变局下的,中国半导体产业发展方向。这个主题在当前全球形势发展的特殊时期,具有非常特殊和现实的意义。”
作为两个绕不开的话题,中美贸易摩擦,以及仍在全球肆虐的新冠病毒,都让原本高速成长中的信息技术行业产生了动荡。不过我们在本次活动的多个专家对话中都了解到,这两者虽对行业产生了抑制,却又造就了新的行业机遇。例如由于新冠疫情的持续,PC产品出货量上半年出现回升,与此同时存储器市场今年Q1还有上扬。而中美贸易摩擦,则加速了中国寻求提升半导体产品自给率之路。
对此,中国半导体行业协会IC设计分会理事长、清华大学微电子研究所所长魏少军教授在会上提到:
一方面,集成电路发展驱动力仍然没变。信息技术以及半导体产业的发展,与全球及各国GDP是紧密挂钩的。在2002年以后,全球GDP增速很快,虽然百分比不变或有震荡,但基数增长是逐年递增的。而“驱动全球GDP高速发展的,既不是钢铁、石油,也不是农业、交通、矿产,而是信息技术。这个产业的发展,让我们在过去20年中人类的财富不断积累。”
从统计数据来看,“半导体行业的增长,与GDP增长又有密切相关性”。而且这种相关性是越来越强的,“因此我们可以说集成电路还可以再成长100年,不要担心,只要GDP在增长,集成电路产业就可以继续成长100年。”“中国集成电路发展,受到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带动,其动力也没有变。”“1987年之前的20年,中国GDP每年增加很少,但2005年以后直线增加。”“中国在信息技术、信息产业的发展,是过去20年中国经济发展的奇迹。我们生产了全球绝大部分的电子信息产品,这是我们应用大量集成电路的根本原因。”
所谓的摩尔定律停滞,大抵上是个伪命题。而大环境对行业产生的影响,到目前为止也并没有真正显现出来。或者一句话总结,集成电路产业,尤其中国的集成电路产业,并不曾因为外部原因而放缓步伐。无论是否将此解释为“逆势上扬”,这种大趋势也仍未被动摇。
另一方面,全球化趋势没有变。“芯片在美国设计、台湾加工、马来西亚封装,中国生产分发全球,这种大趋势也没变。”这一点似乎略有些反直觉,但在大趋势上的确未发生根本性变动,虽然的确有变化的迹象。但很显然,任何一个国家依旧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大包大揽地拿下电子科技产业的整个链条。
临港新片区的建立,是中国集成电路行业发展的缩影,整个建设过程也仍然在持续。即将在未来几个月内开展的项目就有不少,而且投资数额不小,领域涵盖了半导体材料、设备、存储器、封装测试等,是对自主生态的进一步完善。这在中国集成电路产业走向成熟的道路上,是具有标志性意义的。
这种“走向成熟”,本质上是加强产业在全球范围内“竞争力”的体现。但另一方面,全球范围内的这种竞争原本就在持续,在竞争的同时还有“合作”。“竞合”才是全球各国、信息技术整个行业走向共生互利的路径。在此背景下,“我们还是要强调开放合作,而不要强调那些看起来过嘴瘾的事。那些对产业发展没有任何帮助。”魏少军说。